124章 平民里有刁民啊！ (第1/2页)

脱欢本来觉得，顺路看看就行，但一路巡视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碰上了不少。处理完这些，已经是中午了。
　　
　　虽然理论上还是春天，但埃及正午的太阳还是过于剧烈，让人都不想出门。于是，他们直接在工地上拉起个棚子，吃点东西，休息一下。
　　
　　这边连像样的桌椅都没有，卫兵们便拿工地上的木板和土砖，摆了个桌子，请脱欢先坐。脱欢便直接席地坐在上首位，看起来似乎早就习惯了。其他随员，从陆知府以下，也纷纷盘腿坐下，只留下两个轮班的卫兵，在旁边站着。
　　
　　工地上的官员也没料到他们会来吃饭，仓促间，只拿得出一些大饼，和一锅杂烩汤。又亲自跑到隔壁街区，买了些肉，这才勉强应付出几个“菜”来。
　　
　　不过，脱欢也同样不怎么在意，还拉着工地的负责官员，一边搅和着汤，一边聊起伙食供应的事情来。
　　
　　等大家都坐下之后，他又抬头瞥了眼，发现娜菲莎也还站在旁边，就说道：“你也坐下吧。”
　　
　　“啊？”
　　
　　娜菲莎正抓着外袍，努力缩在帐篷边缘，一边试图离他们远一点，一边又尽力躲在篷布的阴影下。听他这么招呼，连忙摆手道：“不用了。我还是按照规矩，在这边等着。”
　　
　　“台吉是我们的行军元帅。埃及这里，他就是规矩。”陆知府笑着说：“他让你坐，你坐就是了。”
　　
　　得到命令之后，其他卫兵已经自动挪了挪屁股，给她让了个空出来。娜菲莎这才意识到，不是要给她加个桌子，而是让她凑一起。而且，脱欢等人好像习惯了不分身份高低，大家凑一个桌子，只是讲究下座位位置。加个人，大家也不是很在意。
　　
　　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，连忙点头，向脱欢和陆知府轮流道谢。
　　
　　脱欢抓起个饼子，招呼大家开吃。众人应了一声，也不再客气，纷纷动手去拿。娜菲莎也跟着拿了个大饼，分了一碗汤，小口咀嚼起来。
　　
　　“肉也吃点吧。”脱欢见状，说道：“上午忙得团团转，下午怕是还得花不少精力。我自己都觉得挺累的，不吃饱肚子，怕是扛不住。”
　　
　　“呃……”娜菲莎又愣了下，看了看面前的一大盘猪头：“我……吃不惯这个。”
　　
　　脱欢等人互相看了眼，顿了片刻，都笑了起来。
　　
　　“不用找理由，我知道你什么意思，不就是宗教问题么。”他笑道：“不过我们这边，就不需要讲究了。你看——”
　　
　　他指了指旁边，正抓着个蹄髈，大嚼大咽的马穆鲁克：“苏丹和军事贵族们，反而不在乎这些。你们这些普通，怎么比人家还讲究？”
　　
　　“纳斯尔，纳斯尔！”旁边一个卫兵连忙拍拍他：“台吉说你呢。”
　　
　　“啊？”马穆鲁克一抬头，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众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，忍不住又都笑了起来。
　　
　　“好了好了，你别管他，继续吃吧。”脱欢也忍俊不禁，摆摆手说道。
　　
　　“要是郭康安达在，我就让他劝劝你了。他懂得多。”他笑着说：“不过么，有些常识性的知识，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之前，埃塞俄比亚教会的代表，来和我们会谈。你知道么？他们作为历史最悠久的早期教会之一，也是不吃猪肉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这个我倒是听说过。”娜菲莎点点头。
　　
　　“我们尊崇天兄的这一系教派，最早的教义，大多是从犹太教那边来的。犹太教不允许吃猪肉，所以大家也都跟着不吃。”脱欢继续说道：“然而后来，我们这一系的特色，反而是可以吃猪肉了。在这一点上，和其他天启宗教，就很不一样。”
　　
　　“至于原因，其实和教义本身没有什么关系，单纯就是因为十字教是在罗马发展的，而罗马人会养猪，喜欢吃猪肉——你看，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　　
　　“其他一些方面，也是差不多。”他继续举例：“早年的时候，十字教并不严格要求一夫一妻。经书里，有多个妻子的人，多了去了。后来信奉十字教的蛮族头领，也往往都有很多妻妾。”
　　
　　“所以，一夫一妻的习俗，也不是一句‘教义规定’这么简单。罗马人在长期征战中，形成了这种习惯。即使后来罗马已经衰落瓦解，也还在试图改变蛮族的风俗习惯。因为教会本来就是帝国机构的一部分，就算世界变化这么大，教化蛮族的本能，也依然还存在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看，也没必要把这些都神秘化。这前因后果，都挺简单的。”脱欢说着，又掰了块大饼：“我们罗马，才是那个定规矩的。你就不用想这么多了。”
　　
　　娜菲莎想了一会儿，发现他说的好像还真有道理，一时纠结起来。其他人也不管她，大家麻利地吃了一通，就离开了这里。
　　
　　陆知府派了个文吏，去把这一带管民事的官员找来。其他人则继续前行，来到了目的地所在的军营。
　　
　　看到有大人物来，守门的士兵连忙去报告。不多时，营地里的士兵就开始紧急集合，一个小军官打扮的人也匆忙冲了出来。
　　
　　“报告！我是代理百户德米特里！”来人认得脱欢，用生疏的话汇报道：“请问台吉有什么吩咐？”
　　
　　“你们百户呢？”脱欢问道。
　　
　　“他在城西呢。军团里让我们每天派人，轮流去那边执勤，帮忙盖房子。”德米特里回答：“今天他轮班，就让我在这里守着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好像见过你。”脱欢看了看他：“是之前大都那次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是的！”德米特里很是自豪地说：“我是第一批跟着康斯坦丁长官服役的士兵！之前那一战打完，刚给我的职务！”
　　
　　“那你手下的人，大多数应该都比你晚参军。你了解他们么？”脱欢问。
　　
　　“了解。”德米特里点点头：“他们基本都是我带出来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有人报告说，你手下的兵，光天化日去抢东西，还把人打死了。”脱欢说：“事情都捅到我这儿了，你来说说，是什么情况？”
　　
　　“啊？”德米特里直接傻眼了。
　　
　　“你好好想想怎么回事，我把你们这边衙门的人也喊来了。”脱欢说：“今天，我们把这件事说清楚。”
　　
　　德米特里明显紧张起来，脱欢等人则在旁边等待。不过，过了许久，陆知府的信使，才把两个风尘仆仆的官吏带来。
　　
　　“诸位久等了。这位是总管丁二区事务的张百户。”信使指着一个满身泥点的人。
　　
　　“这位是代管城南丁区所有案件的刘主簿。”他又介绍了下另一个一身浮土，脸上还肿了一块的人：“他们都不在衙门里，属下只好又去其他地方找。还望见谅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们这是跑哪去了？”陆知府皱着眉头说。
　　
　　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　　
　　“我去河边工地了。”张百户看了看自己的衣服，有些尴尬，但还是先开口道：“新居民区要挖引水渠和排水渠，但我们区征集的民夫，什么都不会。工地那边的人让我别急着走，先带着大家干一会活，给他们看看是怎么挖的。我就在那儿现场教他们。”
　　
　　“喊我的时候，我还在那边挖泥呢。本来还想换身衣服，但使者说台吉亲自喊我，让我快一点，所以也没来得及整理，赶紧跑过来了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我在大巴扎那边。”刘主簿说得简短了些：“有居民去买东西，和商人争执、推搡起来。两边都不断喊人助阵，最后聚集了上百人在那儿打群架。我带人去帮忙维持秩序，冲进去命令他们停手，结果不知谁把我也打了几拳，就成这样了。”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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